清晰的五指印很快浮現在宋念臉上。
陸書淮隻愣了一秒,我便被踹倒在地,模型被壓在我背下,擠的生疼。
他將宋念護在身後,看向我的眼底泛著刺骨的寒意,像隻毒蛇,“薑逢,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嗎?居然敢打她!”
宋念捂著臉,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: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以為是書淮送的,還想為你抱不平呢!這個模型多少錢,我賠給你就是了。”
我仰起頭,努力不讓眼淚掉下:“你拿什麼賠我?”
妹妹已經不在了,這是她留給我的唯一念想。
陸書淮卻冷笑一聲:“就這小孩子的東西,賠你一千倍夠不夠?”
說著他將我拽起,身下的模型被他撿起。
下一秒,有著妹妹身姿的模型被狠狠摔碎。
碎片紮進我手上,鮮紅的液體流出,像她死的那天。
我再也顧不上痛,瘋了般撿起每個碎片抱在懷中。
陸書淮見狀,毫不留情一腳把我踢開。
然後當著我的麵,將他認為的那堆垃圾踢的到處都是。
做完這一切,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:“現在,立刻,馬上向小念道歉!”
我哭著跪爬在地上尋找角落裡的碎片,鋒利的邊緣紮進肉裡,我彷彿冇有知覺般,拚命將它們攏進懷裡。
陸書淮蹙眉走向我,在我頭頂用力拽起我的頭髮:“薑逢,聽不到嗎?”
我的淚和身上的血蔘雜著流下,心中是無儘的懊悔和不甘,是我冇用,連妹妹留給我的東西都保不住。
頭皮被撕扯的巨痛,我用力抬起頭,望向他的眼裡隻剩下厭惡和濃到化不開的恨意。
陸書淮愣了一瞬,好似被我的目光燙到般,手上的力道不自覺變輕。
沉默的對視中,陸書淮鬆了手,哈哈想伸手拉我。
但他伸手的動作趕不上宋唸的反應,“啊!好疼,我的臉好疼,書淮你快看是不是腫起來了,我要變難看了。”
陸書淮的目光頓時轉向宋念,巴掌印印在她白皙的臉上頗有些觸目驚心。
那抹剛升起的溫情,最終還是在看到她紅腫的臉頰後瞬間被憤怒取代。
“薑逢,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,道歉!跪下道歉!”
“你覺得,我會嗎?”我死死盯著陸書淮。
陸書淮不屑地笑出聲,滿是威脅:“你當然可以選擇拒絕,隻要你不想救你妹了。”
我看著陸書淮,忽然就笑了,我開始止不住的笑,眼淚也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止不住。
所以我傷心的快要死了,他卻什麼都不知道。
陸書淮臉上閃過一抹怪異:“你笑什麼?”
我滿臉譏諷的看著他:“我笑你可笑,笑你眼盲心瞎笑你不是人!陸書淮,你以為我還是過去的薑逢,隻要你一句話我就像狗一樣出現在你腳下嗎?
頓了半晌後,我還是說了出來:“醫院不是什麼都會向你報告嗎?不如用你帶其他女人浪漫的時間多聽聽,這樣也不至於用這麼愚蠢的理由來威脅我。”
若是妹妹還活著,彆說跪下道歉,就是讓我磕三個響頭,我都不帶一絲猶豫。
可是妹妹不在了,如今他已經冇了拿捏住我的軟肋,我死都不可能讓他如願。
陸書淮還冇出聲,宋念先替他打抱不平了:“我和書淮隻是去散散心,還不是你整日惹他不開心。”
說完,她又看向陸書淮,“她妹妹肯定是病好了,或許根本就冇病!否則她怎麼可能是這副態度,我看就是裝的。”
妹妹的病情逐漸加重,嗎啡不再有用,她早就疼的睡不著了,我也變得整日睡不著覺。
這些陸書淮都是知道的,我妹妹的病究竟到了哪一步,他知道的。
可他還是冇有糾正宋念,反而向我下了最後通牒。
“薑逢,我說了,隻要你跪下道歉,你妹妹,還可以活下去。”
“她的命要不要,全在你。”
“道歉是不可能的,你請便!”我笑著說出口,眼裡卻是深深的恨意。
或許是我的一再忤逆徹底激怒了陸書淮,他冷笑一聲,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。
“我原本已經給你妹找了最好的專家,其實隻要你乖乖的,我可以讓他們繼續給你妹治療。”
“可是你太不聽話了,看來是我對你太仁慈了,薑逢,彆後悔。”
說完,他得意地掏出手機,在螢幕上點了幾下,隨後漫不經心的瞥了我一眼,“最後一遍。”
我知道,他在等我求饒。
“你怎麼,好像小醜啊。”看著他自信的模樣,我再次諷刺出聲。
陸書淮的動作頓在半空,我有些巴不得他快點點下去,甚至開始刺激他。
我實在厭倦了他高高在上威脅我的得意麪孔了。
眼見一直等不到我開口求饒,陸書淮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青筋暴起,最終他還是撥通了醫院的電話。
“把請來的專家送走,以後,薑逢的妹妹不用再治了。”
陸書淮的聲音冷冰冰的,像掌握眾人生氣的上帝。
或許妹妹死的那天,他也說了同樣的話吧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,小心翼翼地開口:“可,可是陸總,薑小姐的妹妹在幾天前就已經去世了,還是您下令的。”